爷爷的“绺子烟”.坦埠绺子家乡的烟,朋友,我有绺子旱烟,你有故事吗
小时候,每当听到第一声布谷鸟啼叫,我便会想,爷爷种的烟叶也好长大了,我又该住到南园的大白果树下(那时几乎没有人知道白果树还叫银杏树),帮助爷爷侍弄他情有独钟的烟叶了。
爷爷每年都要在我们家的菜园里栽种几趟烟叶。从整地、育苗、移栽,到施肥、除草、拿头、打叉,样样精细得不亚于奶奶做针线活。
从春暖花开时节将烟叶移栽下地,到秋日风吹落叶之时拔烟秸,中间要经过长达几个月的时间。爷爷白天参加生产队的劳动,吃三顿饭的时间几乎都是在他的烟地里度过的。
烟棵还没有长大时,早上逮烟虫,中午打烟叉,晚上施肥浇水。随着烟棵逐渐长粗,长高,叶子越来越大,越厚,终于到了可以掰烟叶的时候了,爷爷的脸上便会露出掩饰不住的笑容。离地面尺把高之内那三四层叶子,被爷爷称为“土皮子”,叶片既小又薄又平滑,吸起来没有味道,卖不出好价钱。爷爷不太重视它,掰下来草草晒干,等有人遛乡收杂货时,低价卖给人就算了。
等到离地面尺把高再往上,叶子既宽大又厚实,叶面凸凹不平,碧绿中布满黄色斑点,那是被爷爷称为“上等”的叶子。爷爷在侍弄它们时,既倾注了全部的精力,又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欣喜。
早上趁上工之前,爷爷便到烟地里去掰烟叶。每棵上掰下一两片叶子,然后将沾满露珠的烟叶放到空地里去晾晒。等到中午歇工回家时,烟叶上的露珠早已晾干,叶子已经蔫吧,具有韧性而不再发脆了。爷爷便用搓在一起的两股绳索将烟叶两两一组地摽起来,每次要用五六米长的绳子。每当摽好之后,我就给爷爷当帮手,将绳子两端拴在两棵树上晾晒。
这只是第一步,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,每天傍晚下过露水之后,我便帮助爷爷取下烟叶,卷到一起,放到一块垫在地上的塑料布之类的东西上使劲揉搓。如果捆子较粗,用手揉不过来,还要脱下鞋子,赤着脚踩。等到揉匀踩透之后,再理开拴到树上等候夜里的露水去“露”。
就这样,白天晒,晚上揉,夜里露,烟叶的形状由片状到条状,并且越来越细,颜色由绿色,到黄色,再到深红色,直到最后的绛紫色。一个流程需要十几天,揉搓不下上千遍,用爷爷的话说,揉搓的遍数越多,颜色越好看,吸起来就越“有劲儿”。
等到深秋时节,一棵烟掰到只剩下上端三四片叶子时,爷爷不再是掰烟叶了,二是用镰刀削下二三指长的烟秸连在每一片烟叶上。我不解,问爷爷这样做是为了增加烟叶的分量欺骗顾客多卖钱吗,爷爷笑着说,这段烟秸叫“烟拐”,是为了多卖钱不假,但不是为了增加分量欺骗顾客,而是为了表明,这是最上层质量最好的叶子。
这种工序制作成的烟叶,由原来的片状,变成了如头发辫子般的丝绺状,因此被称作“绺子烟”。从绳子上取下,晒干,放到防潮的袋子里,冬天拿到集市上去卖。顾客买回家后,再用火炕干,搓碎,就可以按在旱烟袋里吸了。
爷爷一夏天的辛勤忙碌,不仅保证了他的旱烟袋里一年到头不断烟,还能为家里提供吃盐打油钱。
每当我跟爷爷上街卖烟叶时,他都会给我买一只又脆又香的大烧饼。直到几十年后的今天,每每看到大烧饼,我就会想起爷爷,想起爷爷的“绺子烟”!
(2021年5月15日)
云蒙湖向东北,过旧寨乡不远是坦埠镇,坦埠逢五排十乡村大集。集市上从不缺的一样物品是当地的一种旱烟,“坦埠绺子”烟叶,烟农在地上铺一块塑料布,整整齐齐地码着像是古董样的旱烟,坦埠绺子烟叶状如柳叶,能捋成一绺一绺的,带一截烟杆,色泽紫红、香味浓郁,容易点燃,多少年来,坦埠绺子旱烟以其个性鲜明的特色,熏陶出一辈辈的淳朴、直爽、豪情的沂蒙山人。
坦埠集上出摊的绺子旱烟
坦埠绺子烟,有这么一个传说,乾隆爷下江南私访民情,这一次不巧,走错了道,来到了蒙阴界内,恰逢七月,骄阳流火,天旱少雨,庄稼凋零。乾隆爷心内烦闷,来至坦埠响水庄,忽见一片烟田,烟叶青葱碧绿,油光泛亮,问这是什么庄稼,侍从告诉他是一种烟草,乾隆爷听后大喜,命取来吸上一袋。
这侍从当时应该有很多问号,青青烟叶咋吸呢?不敢违命,现在想来,当时应该是御用烟具也未带,遂不用烟锅,摘一叶而卷成筒状,也学乡间顽童状耍闹?不期用火竟可以点燃。嗯!乾隆爷慢慢吸来,细细品味,烟之香气浓郁,清新温润,辛辣之感,柔和滑顺,恰到好处,轻轻呼出,氤氲的烟气慢慢飘散开去,缥缈烟缕婀娜多姿,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,乾隆爷忘了眼前的烦恼,一支烟顶三碗薄糊豆,抽过烟后,乾隆帝饥渴顿减,精神倍爽。
是不是绺子的样子呢
“采鲜而食”,乾隆爷抽旱烟,便成了坦埠土烟声名远播的一段佳话,坦埠绺子与乾隆爷扯上了关系,名声大振,钦点名烟,自然成为御供之佳品,一时世上无双。
三年陈绺
坦埠镇地多红粘土,山岭薄瘠,土壤、气候适合烟叶生长。烟苗栽植后,经一个夏季的炙晒,夜间雨露的浸润,到中秋时节烟叶成熟,叶片厚实肥硕。制作工艺更复杂精细,用时三个多月,生产出色泽紫红、香气独特浓郁的坦埠绺子烟,且陈放越久其味更加醇正。响水庄、金钱官庄、来石庄、潘庄、东河南、南极山等村都由生产。
二年陈绺
行走在坦埠的梓水河边,乡野村落,我还听来了另一个坦埠绺子出名的传说。
听老哥哥讲坦埠绺子的故事
最初种植的烟草是在一片废弃的老油坊的土地上,土里浸满了油水,烟叶长的油光油光的,某个烟鬼也或许是个烟仙(大笑,自创的词语),一时没带烟具,看见此烟,一时勾起烟瘾,按捺不住,采叶卷成筒状,与乾隆爷一个模式,偶尔为之的神来之笔,不想竟然,点燃吸食,且效果极佳,解一时燃眉之急,令坦埠绺子一举成名。
一抽绺子忧愁少,二抽绺子喜事来
坦埠绺子烟,是家乡的烟。坦埠绺子不抽忧愁多,坦埠绺子一抽欢乐多,田间劳累了的乡邻,蹲在地头上,休息一会,抽一袋自制的坦埠烟,憨厚朴实的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,生活虽然苦点,用心去过,好日子一定会来。
老哥哥光抽烟你的羊跑了
赶个集,串个店,碰见多年不见的老伙计了,哥俩找个角落,拉拉呱,抽袋烟,家里的孩子长大了,说媳妇没有,巧了能成就一段好姻缘。
坦埠集上卖菜的大爷太不敬业了,称菜的空,赶紧抽一口
坦埠绺子也是思乡的烟,走遍天涯海角的坦埠人,都带着一张名片,那就是坦埠绺子,梓水河边的坦埠集上,年轻的小伙子,围观烟摊,留恋了很久,买了一大抱旱烟。
坦埠绺子烟是家乡的烟,是思乡的烟
“小伙子,你也抽坦埠绺子烟?”
“是俺爷爷抽,俺爸抽,以前是俺爸来这里给俺爷爷买,后来是俺来给俺爸买……”
“小伙子家哪里啊?”
“江苏新沂,老家也是坦埠啊……”
“哪个村的啊?”
小伙子摇摇头:“爷爷年轻的时候,就走了出去,对老家俺真不了解……只知道家乡的坦埠绺子……”
“常带你爷和你爸回来看看啊……”
“他们都走了很多年了,家里的坦埠绺子却从来没有断过,家里有坦埠绺子的味道,就仿佛他们还在……”
有人说,有坦埠人的地方,那怕是天涯海角,也会有坦埠绺子
坦埠人走到哪里,哪里就有坦埠绺子,坦埠绺子,它没有当今卷烟的高贵包装,也许它很廉价,但对于那些漂流在外的人来说,它独具的香味儿,慰藉着思乡的情节,度过那些艰苦打拼的日子。
坦埠镇戴家庄集上的烟摊
坦埠绺子它独具乡情,它陪这一方的人们走过了那些看似清苦,却充满温馨满足的岁月,用它浓郁的清香,把山里人们的生活充盈得圆满精彩……
坦埠镇梓水河边
或许,坦埠绺子正渐渐退出人们生活的必须品,却始终有人坚守着曾经的一段感情,每个集日,都会有上了年纪的老人,围在坦埠绺子的烟摊旁,品尝、谈论。坦埠绺子的味道,是他们的最爱,幸福有时只是一种感觉,在平常岁月里,过自己想要的生活。
看,我的绺子,正宗的啊. 朋友,我有绺子旱烟,你有故事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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